好玩的是,優帕斯不知道離開極限運動的他要做什麼。
一直以來他都有自己的目標,這個目標不會輕易地動搖,無論是他的腿斷掉的時候,又或是他女友離開他的時候,他始終堅信在這塊領域之下有等待他的一條路。縱使那條路上長滿尖刺,一個不注意就會扎得他鮮血淋漓,但他能怎麼辦?他愛著這塊領域,也尊敬著引導他走上這條路的人。
但現在他又不是那麼確定了。原因無他,對其他人來說或許只是死了一名還算有名氣的登山客,可對優帕斯來說死去的人身分可不只那麼簡單,那是指引他的明燈,人生中的導師。
優帕斯就這樣失去了復健的動力,還虧醫生在不久前跟他恭喜說再堅持一小段時間,你就可以恢復得跟之前一樣,為此他每天都在攝取維生素D,將綠色的蔬菜當成主餐,芝麻粥當點心,老實說,他的口慾無法滿足,每天都餓得要命,可為了自由行走的將來,優帕斯不厭其煩地坐著復健。
但看看他現在,套房內的燈光昏暗,一根拐杖斜躺在沙發旁,優帕斯的鬍子沒刮,凌亂的長在臉頰與下巴上;頭髮像是好幾天沒清洗,油膩膩的掛在頭頂;就更不用說他的衣服了,他只穿著一件白色的吊嘎與條紋內褲,上頭還有油漬沾過的痕跡。而優帕斯,他斜躺在沙發上,腿上還纏著繃帶,吃著起司已經僵硬的披薩,看著電視上不知道播到第幾季的美國忍者武士。
如果讓認識優帕斯的人看到此刻的景象,他們一定認不出來眼前這名幾乎整個身體都寫著「尼特」與「憂鬱」的人是那位曾中過樂透的幸運小夥子。
優帕斯不在意自己現在的樣貌,應該說他沒有力氣再去在意。
他盯著電視,電視上的那些人練得滿身都是肌肉,在一關又一關的挑戰面前毫不退縮,卻大部分都在第一或第二關因為體力不足而摔進水中,鏡頭特寫到他們的臉,一個個都帶著不甘心,若是以往他的情緒會隨著電視上人們的牽引而隨之起舞,可優帕斯卻索然無味的看著,想著:真好啊,你們失敗了卻能活得下來。
優帕斯的思緒又忍不住飄到布萊茲身上,這段時間他總是想到布萊茲,頻率高到不可思議,但他也沒想過要抑止這樣的思想。
**為什麼布萊茲不能選擇這樣的挑戰呢?**優帕斯嚼著嘴中的披薩,他手上的食物吃完了,但他也沒有想再繼續吃的念頭,電視還在撥映著,不過優帕斯已經無心再看。他轉過身子,平躺在沙發上,看著天花板上的燈,他看見了老舊的木質天花板,有隻蜘蛛快速地爬過,無聲無息。